黑烟从被炸毁的建筑物中滚滚而出,爆炸声震动着布满瓦砾的废墟,空中满是飞机中队,空投下大批英国伞兵,德国坦克驶过满是尸体的街道。这是一次独一无二的军事行动,耗资数百万。然而没有人死亡。
这些戏剧性的场景是1977年的经典电影《遥远的桥》的亮点,这部电影讲述了80年前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诺曼底登陆后英国最大的军事失败的故事。
“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史诗战争电影,”电影历史学家西蒙·刘易斯说,他是引人入胜的新书《架桥过远》的作者,书中揭示了好莱坞在制作这部著名电影时的交战自负、后勤噩梦和挑战。
他继续说道:“它拥有有史以来最昂贵的演员阵容之一,有罗伯特·雷德福、安东尼·霍普金斯、肖恩·康纳利、瑞安·奥尼尔、劳伦斯·奥利弗、德克·博加德、吉恩·哈克曼、詹姆斯·凯恩、埃利奥特·古尔德、詹姆斯·福克斯等等。”
而且它是在CGI技术发明之前拍摄的,所以你在屏幕上看到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真实的。今天,这部电影仍然很重要,你希望那些把我们带入战争的人会看这部电影,让我们意识到政治决策的严重性,可能犯下的错误,以及战斗的恐怖。”
1944年6月d日登陆后,盟军迅速通过法国和比利时将德军击退,英国的蒙哥马利将军看到了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的机会,他大胆地向荷兰和德国本土发起了进攻。
市场花园行动于1944年9月17日发起,目的是在敌后投放35000名士兵,占领通往德国边境附近阿纳姆的荷兰桥梁。与此同时,一支庞大的装甲车队疾驰而来迎接他们。
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他们将从那里渡过莱茵河,冲进德国。英军成功占领了八座桥梁,但德军坚决守住了阿纳姆,弗雷德里克·“男孩”·勃朗宁将军把阿纳姆形容为“一座太远的桥”。在这次行动的12,000名英国士兵中,有8,000人在幸存者撤退之前死亡,失踪或被俘。
盟军只花了7天时间就计划和发动了这场注定要失败的英勇进攻。根据科尼利厄斯·瑞安(Cornelius Ryan)的同名小说改编的这部电影,花了两年艰苦的时间,几乎同样混乱。就连招募演员都是一场折磨。
史蒂夫·麦奎因以300万美元的片酬出演美军少校朱利安·库克,第504伞降步兵团第3营的指挥官。罗伯特·雷德福以200万美元的片酬拿下了这个角色。
奥黛丽·赫本小时候经历过阿纳姆战役,她拒绝了这部电影,因为它的故事让她“崩溃”。罗杰·摩尔因为下一部詹姆斯·邦德电影的档期冲突而落选。
肖恩·康纳利两次拒绝了这部电影,他说:“我真的觉得把发生过的事情重新上演太令人不安了,所有那些悲惨的死亡。”当他被承诺不会美化战争时,他开始扮演英国空降部队的罗伊·厄克特少将。
影片中12位最大牌的明星以每人12.5万美元的周薪签约。
但当康纳利得知雷德福的高薪后,他继续罢工,直到自己的工资得到调整。德克·博加德(Dirk Bogarde) 12天的片酬仅为10万美元,因为这笔钱足以支付他花园墙的维修费用。当他发现合作演员的片酬更高时,他也很生气。
迈克尔·凯恩(Michael Caine)在好莱坞撞见了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抱怨道:“镇上其他所有该死的演员都在你的电影里,为什么我没有?”他成为了一名坦克指挥官,乔·凡德勒中校。
詹姆斯·凯恩经常到片场迟到,还带着宿醉,他练习自己的牛仔套索技巧,把毫无戒心的剧组成员套在一起,结果不受欢迎。然而,演员们团结在一起。
“这是第一部让演员们经历新兵训练营的战争电影,”刘易斯说。
“50名演员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接受武器、战术和演习方面的训练,所以在拍摄开始时,他们就像一个真正的团队一样运作。”他们还都喜欢板球,在被炸弹炸得伤痕累累的球场上进行球星云集的比赛。
这部电影几乎全部在荷兰拍摄,发射了470万枚空包弹,1吨高爆弹,20吨低爆弹,烧毁了1万个旧汽车轮胎,让废墟充满黑烟。
制片人还安排了一支由二战时期的达科他运输机、滑翔机、坦克和军用车辆组成的舰队。
刘易斯说:“导演理查德·阿滕伯勒以军事精度指挥电影中的复杂后勤。”
这次行动中最大的战役之一是在瓦尔河上的奈梅亨大桥附近,但制片人只能在四个周末的每个周日早上在那里拍摄一个小时。刘易斯说:“这就像关闭M1高速公路一样,所以他们必须在拍摄时把一切都做到完美。”
“尸体必须一直闭着眼睛,”阿滕伯勒敦促数百名在废墟上乱扔垃圾的临时人员。雷德福在影片中领导了对一座德国人控制的桥梁的攻击,他和他的部队在爆炸炸毁船只和摇晃河水的同时,划着水穿过湍急的河流。
看着他昂贵的明星在爆炸中,阿滕伯勒承认:“我死了一百万次。”到达远端时,雷德福遇到了一次爆炸,他身上被烟灰熏黑,他愤怒地说:“我他妈的一生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最后一个周日在桥上的拍摄被称为“百万美元一小时”——如果他们拍不到所需的镜头,雷德福将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周日多待一周拍摄一个小时,这将增加100万美元的预算。
但幸运之神眷顾着他们。市场花园行动的几位资深人士担任了影片的技术顾问,但他们并不总是那么愉快。当安东尼·霍普金斯扮演约翰·弗罗斯特中校(也许是市场花园行动中最伟大的英国英雄)在枪声中从一栋楼跑到另一栋楼时,真正的弗罗斯特对他喊道:“不!住手!”
作者说:“弗罗斯特说他从来没有跑过,而是在建筑物之间行走,以表示他对敌人机枪的蔑视。”“但如果霍普金斯在枪林弹雨中漫步,观众会认为他疯了,所以他只是跑得慢了一点——这是这部电影的众多妥协之一。”
在阿纳姆附近拍摄这一历史性的跳伞十分困难,因为多云的天气使得这一场景变得沉闷。
阿滕伯勒恳求制片人再拍一天,耗资7.5万美元。在最后一刻,从英国伞兵团借来的350名士兵降落,蓝天出现了。
但当阿滕伯勒的镜头向下倾斜时,他看到他的一些“士兵”在着陆场上打板球,只是跑去拿武器。
在另一个战斗场景中,英国皇家空军的台风战斗轰炸机轰炸了隐藏在森林中的德国人,投下了假炸弹,而阿滕伯勒则在下面引爆了爆炸。
特效总监约翰·理查森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镜头之一。”“但是你知道吗?没有一个该死的摄像机拍到了。”
有五台摄像机的长镜头聚焦在飞机发射炸弹上,没有一台摄像机的广角镜头捕捉爆炸。第二天他们不得不再次发动进攻。
拍摄并非没有危险:一名特技演员从高楼上摔下来严重受伤,几名伞兵骨折。“他们是职业军人,”导演阿滕伯勒后来说。“他们没有得到任何额外的报酬。”
历史学家后来批评了电影中制服和军事装备的小细节,但德克·博加德对勃朗宁将军冷漠、肤浅和无情的刻画受到了最大的谴责。博加德指责阿滕伯勒,抱怨他“背信弃义”,并担心这部电影可能会让他失去爵士称号(他最终在1992年获得了爵士称号)。
刘易斯承认:“看《过桥太远》是一种让人筋疲力尽的经历,因为在付出了所有努力和牺牲生命之后,它最终以失败告终。”
但在灾难中,影片充满了鼓舞人心的英勇行为。
“英国人特别自豪于与逆境作斗争,拒绝屈服。这就是为什么它在今天仍然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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