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克里斯·克里斯蒂的生意

　　

　　

　　2017年，克里斯·克里斯蒂(Chris Christie)作为新泽西州州长的第二个任期即将结束，他对自己的计划一如既往地直言不讳。

　　“我想玩得开心，也想赚钱，”他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

　　克里斯蒂没有浪费时间。离开办公室的第一天，他在百老汇看到了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第二次，他会见了梦幻体育巨头DraftKings的高管，该公司从克里斯蒂政府对体育博彩合法化的支持中获益颇多。该公司后来聘请这位前州长为州政府官员提供建议和影响。

　　在过去的六年里，克里斯蒂多次利用自己作为美国最知名州长之一所建立的关系谋取个人利益。

　　他创办了一家名为Christie 55 Solutions的联邦游说和咨询公司，与一位捐赠者共同投资了一家价值数百万美元的房地产企业，与美国广播公司(ABC News)签订了一份合同，代表一名国际逃犯，并担任公司董事会成员，其中包括他深爱的纽约大都会棒球队(New York Mets)的董事会成员，这支饱受折磨的棒球队由他的朋友和大捐赠人、亿万富翁史蒂夫·科恩(Steve Cohen)经营。

　　2018年，克里斯蒂夫妇在泽西海岸最高档的城镇之一湾头(Bay Head)买下了一套价值数百万美元的海滨住宅。他们的邻居一度包括邦乔维(Bon Jovi)的成员。

　　自从克里斯?克里斯蒂(Chris Christie)离开公职以来，他的身份只受到零星关注。但他的最新事业——一场旨在扳倒前总统唐纳德·j·特朗普(Donald J. Trump)的总统竞选活动——让人们对他的成功有了新的认识。特朗普曾是他的支持者和顾问。

　　对企业和政府记录的仔细查阅，以及对熟悉克里斯蒂游说和咨询工作的30多位人士的采访显示，克里斯蒂从他与他现在想要击败的人的关系中获利，也从他担任新泽西州州长八年期间获得的政治形象中获利。

　　克里斯蒂先生从想要利用其政治关系的利益集团中赚取了数百万美元，这些利益集团包括制药、医疗和体育博彩公司，比如DraftKings——该公司聘用克里斯蒂先生的消息此前从未被报道过。在克里斯蒂担任州长期间，一些人与该州有业务往来，认为他是他们底线的可靠拥护者，而另一些人则有兴趣利用他与特朗普和特朗普政府的密切关系。

　　根据联邦记录，从2020年4月到2021年4月，克里斯蒂55解决方案公司获得了大约130万美元的联邦游说费。该公司还从帕西拉生物科学公司(Pacira Biosciences)那里获得了80多万美元的咨询费。帕西拉生物科学公司是一家在新泽西州有重要业务的制药公司。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作为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ABC News)的撰稿人，他每年的收入约为40万美元。

　　另一位知情人士说，在他与美国广播公司签约之前，有多家电视台对克里斯蒂感兴趣，并在争夺他。后来，在克里斯蒂开始竞选之前，ABC暂停了与他的合作。

　　克里斯蒂投资的金融企业的总价值很难统计;他的大部分工作涉及企业咨询，这些合同通常不会公开。克里斯蒂于6月初宣布参选，目前尚未被要求提交一份个人财务披露文件，这是所有联邦候选人的要求。

　　克里斯蒂的竞选团队既拒绝评论他的财务状况，也拒绝透露他卸任州长后的客户和合同。

　　两党的前公职人员经常求助于政治捐赠者和企业盟友来赚钱。前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在卸任几个月后从一家华尔街公司的一次演讲中赚了40万美元，后来与Netflix签署了制作协议，Netflix的创始人里德?黑斯廷斯(Reed Hastings)是民主党的主要捐助者。

　　没有哪位现代总统能与特朗普相提并论，他记录了大量的利益冲突、自我交易的指控，以及总统卸任后的交易撮合，这些都是特朗普政府及其继任者的特征。道德专家、监督组织和联邦检察官一直对他的纠缠感兴趣，他们发出了传票，要求提供他在白宫期间在外国的商业交易信息。

　　“这个家庭的欺诈行为令人震惊，”克里斯蒂最近在CNN的一次市政厅会议上说。

　　尽管克里斯蒂自己的商业关系与特朗普的并不匹配，但它们或许可以检验出，在特朗普时代，又有一项规范被侵蚀到了什么程度:注册成为说客——所谓的“沼泽”的正式成员——长期以来被视为退出选举政治。

　　华盛顿无党派监督组织公民责任与道德组织(Citizens for Responsibility and ethics)的首席道德顾问弗吉尼亚·坎特(Virginia Canter)说，雄心勃勃的政治家通常会试图在“公职和他们所服务的私人利益”之间拉开距离。

　　“但如果他有那么多其他相关的利益，”坎特在谈到克里斯蒂时说，“你怎么能做到公正呢?”

　　挽留克里斯蒂是DraftKings的自然之举。在担任州长期间，他一直是推动推翻在大多数州禁止体育博彩的联邦法律的主要力量。2018年，当最高法院在最初被称为克里斯蒂诉全国大学体育协会(Christie vs. National Collegiate Athletic Association)的案件中做出裁决，允许各州将体育赌博合法化时，该行业急于在各州推动法律，允许他们在一个新市场上赚钱。

　　在法院做出裁决几周后，克里斯蒂在一个博彩业组织为新奥尔良州议员举办的会议上发表了主旨演讲，他在会上批评了反对扩大博彩业的体育联盟。

　　当时，克里斯蒂是彩票公司科学游戏(Scientific Games)的顾问。2013年，克里斯蒂将新泽西州的彩票业务私有化，该公司所属的一个财团赢得了大笔奖金。

　　该公司现在正在寻求克里斯蒂对进军体育博彩的建议。据一名知情人士透露，科科游戏每月向克里斯蒂支付3万多美元(约合人民币32.5万元)的报酬。由于没有获得讨论合同的授权，这名知情人士要求匿名。

　　DraftKings还按月向克里斯蒂支付了定金，然后派他到州议员那里演讲，尽管他没有注册为州游说者。

　　克里斯蒂最初具有广泛的吸引力。他在蓝州的共和党立场使他在东北部和中西部的温和派议员中很受欢迎，而他与当时的总统特朗普的关系使他在更多右翼议员中获得了信任。

　　杰里米·库顿(Jeremy Kudon)当时曾为DraftKings及其竞争对手FanDuel工作，共同进行游说活动，现在经营着一家博彩业贸易协会。他说，“我们认为，让美国的博彩合法化领域出现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式的人物，显然会有所帮助。”“我们认为他和特朗普的关系会有所帮助。”

　　但在2020年底，就在体育博彩业将游说努力集中在保守的南方各州之际，克里斯蒂与特朗普就总统关于选举被盗的虚假说法决裂——DraftKings停止了对他的部署。

　　该公司发言人拒绝置评。

　　克里斯蒂先生还与制药行业密切合作，制药行业是他所在州最大的经济驱动力之一。

　　离任几个月后，克里斯蒂就被特朗普任命为阿片类药物总统委员会(President’s Commission on Opioids)的负责人，这让他在这个问题上获得了一个重要的全国性职位，在他第二任州长任期内，这个问题一直是他关注的重点。

　　该委员会请来作证的行业高管包括Pacira Biosciences的首席执行官戴维·斯塔克(David Stack)。斯塔克敦促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和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的报销政策做出改变，他与一些政策专家一起认为，这些项目鼓励医生开阿片类药物，而不是开非阿片类止痛药和其他不太容易上瘾的治疗方法。

　　该委员会在其最终报告中纳入了斯塔克的建议，2018年，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Centers for Medicare and Medicaid Services)援引克里斯蒂领导的委员会的建议，改变了非阿片类药物治疗疼痛的政策。

　　当时市场上只有一种药物受益，那就是Pacira公司生产的expel。

　　同一年，2018年，帕西拉向克里斯蒂55解决方案支付了48.1万美元的咨询工作。根据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的文件，2019年，Pacira让克里斯蒂进入董事会，并向他的公司支付了32万美元。报道没有提供任何进一步的细节，该公司也没有回应有关付款的问题。

　　截至2022年6月，他持有3,486股Pacira Biosciences股票，价值207,034美元。

　　克里斯蒂表示，他在阿片类药物委员会任职期间没有受雇于帕西拉。

　　该公司发言人萨拉·马里诺(Sara Marino)表示，在帕西拉寻求“为尽可能多的患者提供阿片类药物替代品”的过程中，克里斯蒂“为该公司提供了宝贵的见解和指导”。

　　克里斯蒂继续为制药公司提供咨询服务。今年4月，他加入了Cytogel Pharma的顾问委员会，该公司正在临床试验一种新的非阿片类止痛药。

　　cytol的首席执行官迪恩·马格拉里斯(Dean Maglaris)说，克里斯蒂帮助这家年轻的公司与行业专家和政府官员建立了联系。

　　“他来自新泽西，可能是拥有最多制药公司的州，他让我们联系上了他认识的人，”马格拉里斯说。克里斯蒂还帮助公司与“联邦政府中对解决成瘾危机有持久兴趣的人”建立了联系。

　　克里斯蒂曾是一名联邦检察官，他还卷入了一起备受瞩目的洗钱案。克里斯蒂是马来西亚商人刘特佐(Jho Low)雇佣的，刘特佐于2018年因洗钱和贿赂指控被起诉，一直在逃亡。当时，美国政府扣押了与刘特佐及其同伙有关的数亿美元资产。

　　克里斯蒂从未在法庭上登记为刘特佐的律师，但他在幕后与司法部的律师谈判达成协议。刘特佐最终没收了几乎所有被扣押的资产——除了支付给克里斯蒂和两家律师事务所的1500万美元。

　　这笔赔偿让其他涉案律师感到惊讶。据了解谈判情况的人士透露，他们认为，对于所做的法律工作来说，这是一笔巨额的金额，但司法部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首要任务是确保刘特佐自己无法获得这笔钱。

　　尽管克里斯蒂多年来一直在利用他在特朗普政府中的关系担任顾问，但直到2020年6月，也就是疫情爆发后不久，他才注册为联邦说客。

　　随着国会通过了几项法案来帮助企业和医疗保健提供者，几家主要的医疗保健网络(都在新泽西州)聘请了克里斯蒂55解决方案公司:大西洋医疗系统、RWJBarnabas健康和哈肯萨克子午线健康(Hackensack Meridian health)，每家公司为不到一年的工作支付了20万美元。

　　克里斯蒂55解决方案公司(Christie 55 Solutions)的一小部分员工包括克里斯蒂的妻子玛丽·帕特·克里斯蒂(Mary Pat Christie)和他的前幕僚长里奇·巴格(Rich Bagger)，该公司于2021年底关闭了其联邦游说机构。

　　在利用自己在华盛顿的影响力的同时，克里斯蒂还把一只脚留在了新泽西。克里斯蒂夫妇与新泽西州的开发商乔恩·汉森(Jon Hanson)共同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汉森是克里斯蒂竞选活动的长期政治盟友和筹款人。

　　克里斯蒂的参与是在2019年宣布的，当时这家名为汉普郡克里斯蒂合格机会基金(Hampshire Christie Qualified Opportunity Fund)的企业打算利用联邦“机会区”(Opportunity zones)为房地产开发寻找投资者。“机会区”是共和党支持的一项税收计划，旨在惠及低收入社区。特朗普政府的计划被批评为富裕开发商的意外之财。

　　汉森告诉时报，克里斯蒂夫妇是该基金的“投资合伙人”，克里斯蒂夫人帮助筹集了部分资金。

　　克里斯蒂竞选团队的发言人卡尔·里基特(Karl Rickett)说，这位前州长从未以高级顾问或任何其他身份参与该基金，该合资企业完全是克里斯蒂的一个项目。

　　据汉森说，该基金的2.5亿美元目标是在新泽西州哈肯萨克(Hackensack)的三个豪华住宅和零售项目，以及康涅狄格州新伦敦(New London)的一个仓储设施，该设施将由汉森创立的公司开发，目前已筹集了8,000万美元。

　　当该基金首次被公开时，克里斯蒂夫人把丈夫的参与作为一个优势来宣传，说他会利用自己的关系，为与新泽西州市长、市议会和分区委员会的谈判铺平道路。

　　她当时对《华尔街日报》说:“没有人比克里斯更了解新泽西，因为他在过去的八年里一直在掌舵。”

　　然而，汉森表示，这种情况并未发生。他说，克里斯蒂没有参与地方层面的工作。

　　肯尼斯·p·沃格尔(Kenneth P. Vogel)对此报道有贡献。基蒂·班尼特也参与了研究。

　　Nick Corasaniti报道国家政治。他是2016年报道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竞选的主要记者之一，自2011年以来一直在为时报撰写总统、国会、州长和市长竞选的文章。@NYTnickc?Facebook

　　亚历山德拉·贝尔松，普利策奖得主，政治台调查记者，专注于选举制度和投票。她曾是《华尔街日报》的调查记者，报道过博彩业和工作场所安全。@alexandraberzon